阿乐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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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盖桥】九局下半

GAI/BRIDGE

所有剧情依然都是瞎编,和真人依然没有半张票的关系

和狗哥也依然没有…没有吧

有一点点联系的前篇《重庆森林》


warning:普通话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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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there darkness in you, too?

Have you passed through this night?

——《Have you passed through this night?》



九局下半



后来周延想起那时候才意识到,比起某个轻率而刻意的草草收场,他们花在别的地方的心思更多。已经到了凌晨节目组还在补录镜头,即使是有钱拿的周延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又走了一遍机位的时候他不得不对自己安慰:快结束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仿佛身陷某种折磨,可能真的是累极了,恨不得坐在后台的椅子上就先睡一觉。连日的高强度作业快把他的精神拖垮,全凭一股拼劲在熬。几小时前的喧闹如今看来已经显得像是幻境一般,这种感觉很奇怪。第二天还有现场演出,他不得不赶在后半夜录要在节目播出后发的采访视频,丝毫不打算掩饰疲惫。


他提到年岁,又提到梦想,其实在这个时代,而立之年的人还在谈论梦想似乎显得有点不知所谓。他一直将它保护到今天,现在看来它实现得太难了,却又实现得太容易了。


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他打开微信找程剑桥的头像,告诉他:比完了。


对面很快显示正在输入,程剑桥也不问别的,只劝他好好休息。


周延的思绪一下子被“明天还有演出这人怎么也还没睡”给占据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感觉到一切都显得稍微真实了一些。程剑桥说得对,他确实该回去休息了。


于是他走出这幢在过去几个月里带给他们许多又卷走不少的水泥盒子,时间已经走进2017年的九月,凌晨的北京依然灯火通明。他们都说这个夏天结束了,用尽一切煽情的词汇对这一场狂欢作别,仿佛这一轮比赛就真的能代表整个夏天。但气温没有降下来,hiphop的风潮也还在继续,这个夏天漫长得史无前例,并且至今没有迎来结束的预兆。


在这样的夏日里他觉得一腔热忱在身体里快要堵不住。时至今日周延早已经不再看重这个事情结束方式本身,他只是被过于庞大的呼声兜头浇下而免不了有些无所适从。脚下的柏油路带着一点潮湿的痕迹反射路灯光仍然透着现实的疲惫,但抬头看夜空的时候那里万里无云美得像一个梦境。


他夹在当中,像被放置在和一切隔开的某处,明明该是踏得到地摸得到天,这一刻反而又变得像是两边不沾了。



*



他们不提前一年的事儿,这称不上默契,只是成年人的本能;他们也不提半年前的事儿,这称不上默契,只是提了连曾坤都想砍人。


实际上如果仅仅指他们自己本身,那时候他们心态还算平稳。过去周延有许多事情不一定会和程剑桥一一尽说,大多数出于他自说自话的“我觉得不接触这些对你比较好”心理,毕竟程剑桥看起来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他也没想过程剑桥会主动来确认和肯定他的另一面。


那时候他们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拆分重组,大多数时候是周延在说,程剑桥安静时看起来总像心不在焉,但周延知道他听得很认真。比起妥协或让步,那更像是确认和尊重彼此的想法,他们理解了对方的难处和追求,做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郑重其事的约定。


和程剑桥这个人在一块的时候你总是会有无限大做梦的冲动,总是会有自信去相信一切美梦都能成真,所以那时候程剑桥说,我们顶点见,至少在那一瞬间,周延确确实实下了决心粉身碎骨也要走到顶点。他忘记脑后的谩骂和嘲讽,甩开所有的顾虑和不安,他点头:顶点见。


那时候他们路过午夜时分的时代天街,欢闹散去后的空虚更为明显。程剑桥把地上丢着的一个塑料瓶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在这之前他已经踢着它走了十分钟,一路变换着脚法仿佛带球一过六的梅西——他总有沉浸在自己那个五光十色的小世界里的办法。无论何时他们走在这里都不曾被任何人所注意过,在行色匆忙的人群里,他们并不会成为多么突出的两个。那是2017年初,他们暂时还不会知道,半年之后这里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会摆上那句让全国都听见的:勒是雾都。


过去的岁月里周延向着重庆这座城市寄去了无数泣血的情书,在这一年终于要收到回信,一切只差那最后一点点时间。


2017年3月9日,巴塞罗那在诺坎普迎战巴黎圣日耳曼,在第一回合四个失球的情况下压哨完成一场足以计入史册的惊天逆转。比赛结束时重庆才刚刚有一点天亮的苗头,周延在软中华烟雾里喝完了最后一罐啤酒,他即将走进三十岁,仍然在屏住呼吸等待他人生的那一场决胜局。



*



周延掏房卡开门的时候程剑桥突然从隔壁房间探出了头来喊了他一声,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睡不着。”程剑桥抬手搓了搓一撮辫子,想了想又说,“没事了,现在应该睡得着了。”


程剑桥说完就要缩回门里去,周延赶在那之前提问:“有烟吗?”


其实不管怎么想在这个时间点在这个地方抽烟都不太合适,周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程剑桥好像也并不想探究此刻的他在想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递出去之后才迟疑地抬头去看天花板:“不会有那个,烟雾报警器吧?”


周延叼着滤嘴满不在乎:“管它的。”


周延就在房间门口靠着墙坐下来,程剑桥坐在他旁边,手肘抵着手肘,他们莫名其妙地浪费着时间。空调的冷空气从房间里冲出来吹在他们的脚踝上,周延吐出一口烟,又一次感慨:比完啦。


“嗯。”


“我是不是不能告诉你比赛结果?”


“他们是这么说的。”


“嘿!我偏要说!”


“啊。”


程剑桥委顿得完全不像他,周延疑惑地转过头去看,才发现他抱着膝盖把头磕在上面合着眼睛,显然是就快睡过去了。周延有些哭笑不得,他把烟掐了拍拍程剑桥的肩膀:“你快去睡吧,明天还有演出。”


程剑桥点点头站起来伸懒腰,周延准备抬脚回自己房间,不知为何却又像是有些不确定,他又一次开口,那是个在哪里已经提过的老问题:“兄弟,我们以后——”


“永远在一块儿,肯定的。”程剑桥像是在睡眠中短暂地醒过来一会儿,他抬着脸笑,“我不说恭喜了,盖哥,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肯定是冠军。”



那天晚上周延做了一个梦,他走在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不停地撞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阻碍头破血流,中间有人扯过他的手臂,像是好心引路却又将他指引到了另外一个陷阱里去。他只凭一股劲向前冲,在一片黑暗里自己都不知道在走的方向到底对不对,眼冒金星的时候身后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转过身去,那个人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手电筒。


“你是个天才盖哥。”那个人这样对他说。


他按下开关,那光芒不太刺眼,他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等周延梦醒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



周延和程剑桥在赶去YOLO场地的车上睡得天昏地暗,这有些难得,连艾昊都不禁问他俩状态没问题吧?曾坤打了个哈欠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谁让他俩半夜三点还在酒店走廊谈人生。


王齐铭马上开始绘声绘色地压低声音跑火车:“是啊,唉,怪不得我昨晚听见走廊上有动静,我日你妈哟,盖哥,老当益壮,程剑桥,年少轻狂,唉,算了,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明了,做自己!程剑桥听见没有,我是你生理卫生课老师!程剑桥,做自己!”


艾昊笑着添油加醋:“我看你是真的没被他们打过。”


笑归笑闹归闹,他们还是努力压下了声音小心地核对着演出事宜。路很长,路很堵,但车开得平稳。


虽然不算酒足饭饱夜长梦少,但兄弟正好眠。



后来周延在一个不够合适的时间放了会儿空,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一不小心就要从某个豁口里漏出来。他想起来时的路,他想到他如何遇见HIPHOP、如何遇见重庆、如何遇见程剑桥和GOSH,他想到曾经用了什么言辞告别又是为了哪一句话而折返,那是那么漫长的一段旅程,是他化为笔墨的铠甲,也是他深夜梦回的软肋。


但其实这种时候他应该忙得什么都想不了的,C-BLOCK刚唱完三千里,离GOSH上台没有多少时间了。海啸般的呼声退潮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还在这份不实感里疑惑,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挥出了全垒打。恍惚间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仿佛在哪里有过这样的场景,他却记不起来。他转过头去,程剑桥往他手里塞了瓶水,不知道是真的看出了他在晃神还只是一如既往地无意提醒。程剑桥咬开瓶盖灌了两口,调整了一下墨镜的位置,看起来与以往他们一起的任何一场演出没有什么区别,他惯例地说道:要上台了盖哥。


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程剑桥的种种特质看起来都比周延更像是飘浮于现实之上的梦幻,但他又永远都会是那个把周延从脚不着地的空虚中拉回现实的人。


终于他听见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垮那些不实感筑起的堤坝。他看见台下为他们亮起的荧光像一片可以触摸到的晴朗星空,感受到人们为他们屏住的呼吸像等待神祇降临,他前所未有地强大而镇静。于是他站起来,他向前走,他高昂头颅,是胜者的姿态。他迈步跨过曾与他互相凝视的深渊,跨过受潮的烟草和破碎的酒瓶,跨过不动听的故事与不体面的歌,他踏上彩虹,穿过最后一个漫长的黑夜。


黑夜不再来。



FIN



“安打 安打 全垒打”

矫情得我不想看第二遍,有BUG也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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